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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利歸

　　最近研讀浙江文叢《商輅集》上下二冊。根據(jù)《商輅集》校點說明，并與縣政協(xié)《淳安古籍文獻(xiàn)叢書》之《商文毅公文集》比照，發(fā)現(xiàn)《商輅集》，是在參照縣政協(xié)《商文毅公文集》的基礎(chǔ)上，補充新增明萬歷間西吳韓敬刻《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中的大量內(nèi)容，編輯而成。編者對文集內(nèi)容作了新的編排，厘定為二十五卷。其中《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為《北京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藏明刻孤本秘笈叢刊》載錄本。

　　筆者一直關(guān)注商輅文獻(xiàn)。原先知道有三十卷本《商文毅公全集》，因條件所限，未能一睹，這是當(dāng)年編輯《商文毅公文集》時的一個遺憾。今得知北師大出版此書，特通過網(wǎng)絡(luò)購得《北京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藏明刻孤本秘笈叢刊》第18冊電子版，內(nèi)有《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并加以研讀。

　　《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共十二冊，前有金學(xué)曾、萬歷壬寅（三十年）劉休元序，目錄后附有劉珝、楊子器《太傅商文毅公傳》，并輯錄《瑣綴錄》《殿學(xué)記》《皇明會元集筆記》等書籍中有關(guān)商輅的資料。各卷內(nèi)容為：卷一賦八首，卷二古樂府九首，卷三五言古詩四十一首，卷四至卷五七言古詩四十七首，卷六五言律詩一百二首，卷七至卷八七言律詩一百四十一首，卷九五言排律二十四首，卷十七言排律八首，卷十一五言絕句八十二首，卷十二七言絕句一百二十六首，卷十三詞十四首，卷十四表一篇，卷十五至卷十六奏疏十九篇，卷十七啟二十一篇，卷十八書簡三十五篇，卷十九經(jīng)筵講章七篇，卷二十策一篇，卷二十一至卷二十二序三十九篇，卷二十三跋五篇、贊八篇、銘四篇，卷二十四記十八篇，卷二十五碑銘六篇，卷二十六行狀二篇、傳四篇，卷二十七墓志銘十篇，卷二十八墓表五篇，卷二十九祭文十二篇，卷三十雜著十六篇。

　　相較于鄭應(yīng)麟、劉體元、張一魁三位淳安知縣編輯的商輅文集，此三十卷本可謂鴻篇巨著，也為后人編輯商輅文集提供了又一個依據(jù)和參照。浙江文叢《商輅集》編者有幸看到，并加以收錄，為我們這些草根讀者提供了一個了解和認(rèn)識商輅的新的“窗口”和途徑。

　　然而，古籍有善本偽本之分，不是奉行“拿來主義”就完事的，需要辨?zhèn)未嬲妗木幮Ｓ嗛喨藛T及文集內(nèi)容比較來看，筆者認(rèn)為，《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應(yīng)該就是書商偽托本。

　　第一，從文集內(nèi)容看，《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不是純粹的商輅文集，而是一部唐宋元明諸多作者詩文的大合集。

　　《商文毅公全集》與萬歷三十年劉體元刻《商文毅公集》十卷本比照，金、劉兩序內(nèi)容完全相同（本刻本兩序為手寫體），然而所收詩文數(shù)量卻大為增加，其中賦、啟、書簡、策、跋、銘、祭文、古樂府、七言古詩、七言排律、五言絕句部分皆十卷本所無，另五言古詩多出三十四首，七言古詩多出三十二首，五言律詩多出九十九首，七言律詩多出七十首，五言排律多出二十二首，七言絕句多出一百四首，奏疏多出一篇，序多出二篇，贊多出七篇，記多一篇，傳多出三篇，雜著多出十三篇。

　　然而，名為《商文毅公全集》，實際上卻是名不副實，文不對題。通過數(shù)據(jù)分析和對比，此本新增的所謂商輅詩文，絕大部分均為張冠李戴、改頭換面、移花接木、偷梁換柱的他人作品，并非商輅作品。

　　浙江文叢《商輅集》編者發(fā)現(xiàn)并指出了三十卷本存在這一問題：

　　然此三十卷本，內(nèi)容雖多，并非善本。其一為諸多詩文往往有目無文，如卷十四表之《萬壽節(jié)賀表》《成化六年瑞雪表》《賀冬至表》《謝翰林學(xué)士表》；卷十六奏疏《陵廟疏》；卷二十七《封左春坊庶子兼翰林院侍講徐公墓志銘》《通議大夫禮部右侍郎李公墓志銘》等五篇即是如此。其二為所收文章多有闕略，如詩中即有多處。其三為多有誤收之作，如卷十三詞十四首中，《沁園春》與《少年游》《雨中花慢》《祝英臺近》《桃源憶故人》《調(diào)笑令》等篇，俱見于宋代《蘇軾詞集》，疑為商輅抄錄蘇軾之詞，后世無辨，遂疑為其作。又如卷六五言律詩中，《送越將罷鎮(zhèn)》《贈邊將》《送董湖州》《送顧駕之邊部》《送僧恬歸靈隱》《送王秀才歸錢塘》《與劉將軍杜文學(xué)晚登西城》《寄錢塘諸故人》《次韻韻楊儀曹雨中》《梅花》等詩十首，亦見于高啟詩集；另《送蔡天錫》《贈何山人》詩二首，亦見于許相卿詩集。凡以上誤收之詩詞均未予收錄。其他諸如有文無目，板刻中錯字錯簡現(xiàn)象隨處可見?？赡苁菓?yīng)急之刻，抑或是書商假借劉體元之名而粗率成之。

　　非常遺憾的是，浙江文叢《商輅集》刪簡的內(nèi)容只是冰山一角，極不徹底，其中仍然收錄了唐宋及明代大量他人作品。筆者通過與數(shù)字化《四庫全書》及網(wǎng)絡(luò)數(shù)字化文獻(xiàn)進(jìn)行比照，發(fā)現(xiàn)文集涉及唐宋及明代作者50余人，幾百篇（首），尤其以明代許相卿、高啟作品居多。為方便讀者辨?zhèn)?，特將相關(guān)篇目及作者按《商輅集》卷目順序羅列如下：

　　卷一賦中，《蘿蔭堂賦》為許相卿《蘿補堂賦》，《哀逝水賦》作者許相卿。

　　卷九題跋中，《懷節(jié)卷跋》《書孝節(jié)婦傳后》《識夢仙冊》作者許相卿。

　　卷十一啟中，《賀吳吏部建百花菴啟》為宋劉辰翁《賀造花菴啟》（見《須溪集》）。

　　卷十二書簡中，《上王少宰》之后十二篇，作者許相卿，標(biāo)題改換。

　　卷十三贊中，《方蒙城像贊》為許相卿《沈一之像贊》，《周翁像贊》作者許相卿?！端芈募蜗橘潯贰读酥钫繗w心贊》作者宋代晁逈，見《昭德新編》。

　　卷十三銘，前三銘作者許相卿，《辯慧禪師遺缽銘》又題為《楚石和尚缽銘》?！毒G硯銘》為許獬題款。

　　卷十四祭文中，《祭彭文憲公文》為宋代歐陽修《祭杜祁公文》，《祭李文忠公文》為宋代蘇軾《祭歐陽文忠公文》，《祭兵部尚書蛟峰公文》為宋代王十朋《祭張魏公文》?！镀碛晡摹纷髡吆螁绦??！都绖⑹逃摹窞樘拼罡蕖都绖⒀补傥摹?。《祭邵平原文》為許相卿《祭邵康僖公文》，《祭吳方伯文》為許相卿《祭吳南溪方伯文》，《祭胡少恭文》為許相卿《祭吳泉亭少參文》，《祭劉將軍文》為許相卿《祭徐明陽揮使文》。

　　卷十八古樂府中，《獨漉篇》作者何景明，《烏樓曲四首》為謝榛《烏棲曲四首》，《思?xì)w引》作者謝榛。

　　卷十九五言古詩中，《三忠祠》《湘妃怨》作者李夢陽，《古歌》作者高叔嗣。

　　七言古詩中，《觀友人所藏宋賜進(jìn)士絲鞭歌》為高啟《觀顧蕃所藏宋進(jìn)士鞭歌》，《明皇秉燭夜游圖》《贈胡校書》《東池看芙蓉》《送許學(xué)士歸越》《天閑青驄赤驃二馬歌》《喜家人至京》《謝友人惠兜羅被》《始?xì)w江上夜聞吳生歌》均為高啟作品。《元夕行》作者張居正，又題《詠燈市》?！额}王原博瀟湘萬竹圖》作者曾棨?！妒駠摇纷髡邉⒒??！额}子昂畫馬圖》《畫魚》作者何景明。

　　卷二十五言絕句中，《新月》《西寺晚歸》《淵源堂夜飲》《聞雁》《天平山五丈石》《題延綠軒》《赴京道中逢還鄉(xiāng)友》《得家書》《曉發(fā)山驛》《題方壺小畫》《階前苔》《齋中芭蕉》《送人游湘中》《碧玉歌》作者高啟?！赌瘛纷髡哙嵮印！堵宏栠^訪馮員外二首》《詠蟬》作者謝榛?！恫缮徢纷髡哐ァ！栋棉r(nóng)歌》《閨詞》《薤露歌》作者劉基?！睹坊洹纷髡哐﹃??！渡骄印纷髡邉⑶??！对屏謺荨纷髡吒弑?。《花開》作者楊基?！斗紭洹贰堕佒懈琛贰洞翰葜{》作者王廷相?！队文仙健贰吨駨健纷髡咛祈樦??！哆w居簡友人》作者蔡汝楠?！渡倌晷小纷髡咴S邦才?！睹骶纷髡呃钕确肌！痘钏亍贰对伬钌崛朔N桃》作者徐中行。

　　七言絕句中，《仙人詞》《漢宮曲》作者劉基?！懂嬹R》作者劉績。《十二紅圖》作者楊基。《步虛詞》作者王恭?！对t直內(nèi)閣即事》作者胡儼?！吨裰Ω瓒?，作者一為薛瑄，一為劉基?！秾m詞》作者王蒙?！秾m女圖》作者高啟?！豆旁~》作者張楷?！额}畫瓜》作者聶大年?！稈稄棃D》《畫竹》作者李東陽?！毒G珠怨》作者邊貢?！读魑炂纷髡邨钌??！端苫ā纷髡咧x榛?！抖∠慊ā纷髡咴S邦才?！妒R峰》《夢蝶卷》作者吳國倫?！队蜗奢暋纷髡咄跬⑾?。《朝陵歌二首》作者張才?！顿涆纯h鄭山人》作者鄭延?！侗忝嫠氖住分粸猷嵮印稇褎㈦[君》?！稙楹}十二紅》作者楊基?！堵勁f教坊人歌》《秋柳》《秋夜同周著作宿婁浦》《送呂卿》《江上偶見》《江上送客》《京師觀燈》《闕下候朝》《左掖作》至《田家》作者均為高啟。

　　卷二十一五言律詩中，《江上》《秋熱》《禦兒廟》《南樓》《西湖遲徐郎不至獨往林處士墓》作者許相卿。《贈別李侯》《送茅侯》《孤雁》《送胡鉉游會稽》《送張司勛赴寶慶同知》《雪夜宿翰林院呈王院長》《夜逢故郡賀冬至使以(胡普)二博士同宿》《至夕夜坐客館》《送鮑翰林遷官陜右》《風(fēng)竹》《桓簡公廟》《江上早發(fā)》《贈張省郎》《夜懷王校書》，作者高啟?！端腿~明遠(yuǎn)》為高啟《送謝恭》，又作劉基?！队蜗稍姟纷髡吡_頎?！兜窃狸枠恰纷髡邨罨??！兜翘熘w》作者胡纘宗?！吨ド健窞槔顗絷枴吨ド酵??！墩f經(jīng)臺》《望終南》《玉泉》《皇陵》作者何景明?！蛾P(guān)山月》《紫騮馬》作者喬世寧?！杜c黃給諫》作者吳國倫?！兑帮L(fēng)》《五老峰》作者李夢陽。《太公釣渭圖》作者劉基?！堵尻柕馈窞橥貊俗髌??！堵劰~》作者王廷陳?！额}桃花源》作者呂復(fù)。

　　七言律詩中，《白雁》作者顧文煜，《雪竹圖》作者劉基，《游龍洞山》作者邊貢，《上李相公》為唐順之《張相公壽詩》，《元夕詠冰燈》作者唐順之?！峨蹰w》作者李先芳。《白燕》二首作者張之象、袁凱。《賦得雙塔寺》《賦得秋夢》作者王世貞?！洱S居》作者瞿景淳?！度f壽節(jié)早朝》作者袁宗道?！对伆籽唷纷髡咴怼！顿x春草》作者楊基。《早朝》作者徐有貞?！队袢骱纭纷髡呤挄r中，又作余學(xué)夔?！顿n午門觀燈二首》作者王鏊?！缎奘贰纷髡咧焐?。《詠湘竹篇》作者黃觀?！顿x得秋江漁唱》作者黎淳?！蛾P(guān)山月》作者王懌?！锻鷺蚯锵Α贰督醇慕鹕缴贰杜沓恰贰杜P病》《懷玉驛》《黃鶴樓公讌二首》《雨夜客至》《謝別呂學(xué)士》《再別陳侍講》《雨宿真如寺》《夜坐》《秋晚溪上》《中秋夜湖舟對月》《送友》《懷人》作者許相卿。

　　卷二十二五言排律中，《賦玉壺冰》作者楊慎，《奉天殿祝朝》《塞上》《寄塞上王侍御(子梁)》《寄張惟訓(xùn)》作者謝榛，《送李兵憲之宣府》為謝榛《送趙兵憲絅夫之宣府》?！渡皆啤窞槔钊晏m《山雪》?！额}黃鶴山人圖》《禁中雪》《賜百官宴》《送高麗賀正旦使張以升(子溫)還國》《答胡博士留別二十韻》《歸途月夜游太湖》，作者高啟?！堆┯卧漆斗濉纷髡咴S相卿。

　　七言排律中，《送艾(比部使楚》為謝榛《送吳比部使豫章》。《送侯駕部出守陽城》作者謝榛。

　　卷二十三詞中，《四時宮詞》為謝榛《宮詞題畫》，七言絕句。

　　卷二十四雜著中，《敘揚州看競渡》作者唐代駱賓王，《冒云尋菊述》為駱賓王《冒雨尋菊序》。

　　除了上述已經(jīng)查到作者的篇目之外，三十卷還有一些筆者難以查到作者的篇目。然而，排除了假托作品，留下的也不能確定為真品。如《思親賦》，無論序言還賦文，都與商輅身世生平不符?！逗蛞睾詈橛駦弳ⅰ?，查淳安舊志，亦未見有洪玉崗知縣?！顿R錢用章老師存問啟》，此“錢用章”，見于宋代王十朋之詩文。由此可見，留存的這些詩文，均有待于進(jìn)一步辨?zhèn)伪嬲?，還不能直接拿來引用。

　　第二，分析編校訂閱人員，《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應(yīng)該是偽托本。

　　《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卷一卷端題“淳安商輅素菴甫著”“西吳韓敬求仲甫?！?，可能是這一原因，各收藏館庫多將此《商文毅公全集》介紹為明萬歷間西吳韓敬刻本。細(xì)看各卷卷端編校人員姓名，多與萬歷三十年劉體元刻《商文毅公集》十卷本相同。

　　劉體元刻《商文毅公集》十卷本各卷卷端署后學(xué)漢陽劉體元編輯，劉體元為時任淳安知縣。校正人員浦城徐一成、慈溪章有德、大理楊熙，為萬歷年間淳安教諭訓(xùn)導(dǎo)。同校人員商之相、商之彝為商輅六世孫，汪士慧、方立本、吳有志、徐大英、余順祖等為淳安庠生。編校人員全部為淳安官員及庠生，可以說是“淳安本”。

　　《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除卷一卷端題“淳安商輅素菴甫著”“西吳韓敬求仲甫?！蓖?，卷二以下各卷卷端均題“后學(xué)漢陽劉體元編輯”，校訂人員多與劉體元十卷本相同。部分卷次卷端校正訂閱人員署名茅維、韓敬、臧懋循，卷十九署長洲金一麟訂正。如果不了解劉體元本情況，可能就誤以為是這些人的合編本。

　　然而考察茅維、韓敬、臧懋循生平，這三人均為湖州長興人。韓敬，字簡與，一字求仲，號止修，浙江歸安（湖州長興）人，生于萬歷八年（1580年），萬歷三十八年庚辰科狀元（31歲），就職一年即辭職歸田，約卒于1640年。茅維，歸安人，生于萬歷三年（1575年），卒于清順治年間（1645年之后）。臧懋循，字晉叔，長興人，生于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萬歷庚辰（1580年）進(jìn)士，卒于萬歷四十八年（1620年）。長洲金一麟，不見淳安舊志記載，查長洲舊志也未見其名，其生平待考?？疾觳⒎治鼍幮Ｈ藛T之間的關(guān)系，現(xiàn)很難找到劉體元、商之相等淳安編校人員與韓敬等長興編校人員之間相互交游的史料記載。由此推測，雖然他們署名于同一版本，卻并非同屬一個文集編校團隊。這個《全集》本，很可能就是以劉體元“淳安本”為母本，由韓敬等人重編的“湖州本”或“長興本”。

　　問題還在于，韓敬為萬歷間狀元，臧懋循為萬歷間進(jìn)士，茅維也是一名聞人，著述豐富。身份顯赫，學(xué)識淵博，按理來說，對唐宋特別是明代名人詩文應(yīng)當(dāng)有著較多的學(xué)習(xí)和接觸。在搜羅商輅遺文，編輯商輅全集，偶然有誤收錄一兩篇他人作品，這是可能的。而像《全集》這樣，幾人“合伙”，將幾十人數(shù)百篇的他人作品，堂而皇之地當(dāng)作商輅作品，冠以《商文毅公全集》，這是一種有失身份之事，不合情理。筆者以為，說此本為韓敬刻本，或亦不當(dāng)，此本極可能為書商偽托之作。

　　商輅是淳安鄉(xiāng)賢和名人，我們當(dāng)然希望能夠看到更多的商輅文獻(xiàn)。然而假冒偽托，終究是對鄉(xiāng)賢不尊，也為人們不恥。浙江文叢《商輅集》收錄了《商文毅公全集》三十卷本大量他人詩文，這是此文集的瑕疵和“硬傷”，我們應(yīng)該有所認(rèn)知和辨別。我們更應(yīng)期待學(xué)界操刀修復(fù)，整理出一個純凈的《商輅集》版本。

千島湖新聞網(wǎng)　編輯：葉青 姜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