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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凌紅
又一個(gè)夜晚,此時(shí)基本對應(yīng)了作家周華誠《不如吃茶看花》里的“無事是貴人”。無事,在我看來倒不是真的無事,而是相對得閑。相對得閑,得有一顆閑心。而閑心,來自于某種意義上的“無心”。喜歡華誠的書,正如忍不住喜歡那些美好的文字,那些美好的文字構(gòu)成了一個(gè)人的精神氣質(zhì)。
《不如吃茶看花》是秋天走向深處之際,忍不住下的單。家中的書屬于今年的“新款”很多,而對于《不如吃茶看花》第一眼就放不下,緣自于耐看的封面,耐看的索引。我想,這些年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若有如無的隱隱約約的禪意,是我對生活的某種向往。當(dāng)然,向往源于現(xiàn)實(shí)中很難尋覓,也源于人這一生,總得有點(diǎn)固執(zhí)而又孤單的愛好,投入看書這個(gè)“洗心革面”的世界,對個(gè)體而言意義深遠(yuǎn)。
當(dāng)我面對很多事情而不想做時(shí),或是很多該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的時(shí)候,便更沉溺于書的世界?!恫蝗绯圆杩椿ā钒凑兆髡哒f的,是很用心的作品。世上事,難求圓滿,只求盡心。書有四輯,每一輯都是“周氏風(fēng)格”的冠名。
第一輯曰:閑吃茶,共十五篇。這里面說了很多茶,我仿佛是看喝茶的人??床杈秃昧耍灰欢ㄒ约汉?,這正如看書,可以書與人合二為一,心領(lǐng)神會。書中寫了涌溪火青、黟山石墨、碧螺春、金山時(shí)雨、開化龍頂紅茶、白毫銀針、白露壽眉、雅安黑茶、鳳凰單叢、普洱……好家伙,很多茶我都沒喝過。自認(rèn)為走了不少地方,對茶也算喜歡,也對各路茶來者不拒,卻對茶人、茶器、茶文化蜻蜓點(diǎn)水,不免心生羞澀??磥?,“書中自有百種茶”應(yīng)該成為讀書的另一種宣傳語。
第二輯曰:松子落。引子里說:“天氣好的話,我會去找你??墒沁@么久了,我們這一次還是應(yīng)了那句‘見字如面’?!边@是一個(gè)忙忙碌碌的世界,我們都躲在自己的角落里,湊在一起成為每個(gè)人都挺難的一種難得。這里的二十九篇文章,像極了一段段豐富的旅程。我喜歡《一枝春意》,也喜歡《只是喝茶》,更喜歡的是《無心乃有歡喜》。作者說有玩心,可以喝茶。這太合我意!能喝的、喜歡喝的,對我來說或許只有茶了。
一個(gè)五月,曾隨本地政協(xié)去考察茶文化,對某些茶有一見如故的驚喜,它契合了“一枝春意”的意象。我相信,喝茶的那份悠閑,正是心里開出的春意?!吨皇呛炔琛芬埠芎?,文字里寫的徑山茶,在兩三年前我去過種植、炒制的現(xiàn)場,那是禪茶一味。所羨慕的是作者可以遠(yuǎn)游,看到了他處的世界,感悟了“無須什么客套的話,主客坐了,只是喝茶”的境界,就像君子之交,平淡如水。因?yàn)檎?,才有了長遠(yuǎn)。
最驚訝的是《無心乃有歡喜》,三段文字,兩百字不到,卻是把前面想說的話和后面想接續(xù)的話題作了一個(gè)很有意思的小結(jié)。在這個(gè)“很傻很沒意思”和“有意思”之間,包含的應(yīng)該是一籮筐一籮筐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哲理吧。這哲理來自于作者的遇見,作者的感想,作者的思考。這或許又不經(jīng)意暗合了“不如吃茶看花”的弦外之音。
第三輯曰:無盡茶。這十二篇文章,似乎又融進(jìn)了新鮮的事物。比如葛根、比如美食、比如鋼筋鍋面前的父親,比如一本寫南宋德壽宮的書。這些似乎都有點(diǎn)眼熟,但分明對我來說終究只是一個(gè)看客??纯蜔o妨,看得開心有所悟,便值當(dāng)了。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多的過去和現(xiàn)在的鏈接,似乎是一張張隱性的名片,讓大家更了解一個(gè)叫“周華誠”的寫作者——文字里的他穿越山海,穿越古今,把他的茶端上來,把他的花捧上來,告訴你不懂茶,也要努力接近生活的本真。
最后一輯曰:破溪煙。八篇文章,八面來風(fēng)。他《在唐詩的路上討一碗茶喝》,他《在松陽喝茶》,他看《深山云起》,他《多謝溪煙知我意》,我慢慢地看,忍不住地看,拿起筆來勾勾劃劃,白紙墨跡之間我看到了《紅樓夢》里的茶道,也看到了岡倉天心的《茶之書》,這種對于“物外”的別樣定義和感知,已是藏不住的生命美學(xué)了。
時(shí)間總是讓人猝不及防。有時(shí)候,我們不知道該怎樣度過生命中的某種時(shí)光。喝茶,是一念??椿?,也是一念。每一種念頭,都會決定我們心中是否能喝到那味“茶”。每一種念頭,也都會決定我們心中是否能看到那朵“花”。
茶生一處,天地一方?;ㄩ_一處,萬籟俱寂。
在這本書里,我看到了一種武功,它叫“吸星大法”,那是有廣闊天地,廣闊視野,廣闊思緒的武功,茶在花里,花也在茶里。
此情此境,讓我想起多年前在揚(yáng)州東關(guān)街買的一尊木雕,名曰:無相。
千島湖新聞網(wǎng) 編輯:鄒楚環(huán)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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