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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無疆
發(fā)布時間:2024-02-29 09:4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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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凌紅

感覺時間越來越不經(jīng)用,盡管自感是以珍惜的態(tài)度去面對。

夜晚是另一種歸宿,我把時間安放在美好的事物上。比如看書??磿仓v感覺,這世上那么多書,在腦海里決定看哪一本書,又決定以什么樣的決心來看,既在剎那,也在一段段的看似碎片的鏈接上,目光的停留,顯然它的源頭發(fā)端于內(nèi)心。

蘇滄桑的書,讓我情不自禁。很多年前,就驚艷于她的“滄桑走筆”,在娓娓道來的字里行間有說不出的豁達、釋然,當然還有那值得思索、意猶未盡的繞梁余音。眼前的《蒼穹驛站》簡單又淡雅,封面的圖案我看了好幾遍,似乎并未理解其本意,我想這就是另一種禪意吧,猶如我偶見她朋友圈的那些照片,那些文字,仿佛脫離了現(xiàn)世的一種外觀,觀者自在,被觀看的對象未解其意。

如魯迅文學院常務副院長徐可所言,蘇滄桑的文字正是映襯了“賡續(xù)中國文章之審美傳統(tǒng)”的總序中提及的那些格局:高山巍峨,小橋流水,大漠塞北,杏花江南,黃鐘大呂,秋蟬時鳴。我想,這些文字是符合她氣質(zhì)的文字。文字見人心,文字見情懷,讀她的文字能遇見或隱或現(xiàn)、或深或淺的滄桑。

其實,每個人都是一部行走的書,有些人走得很遠,有些人常偏安一隅。但我始終相信,好的文字一定在更深更遠的遇見里,這樣的“遇見”,來自于行走。而行走,是一種閱歷,歷久彌香的閱歷。閱歷,會帶來文字的生動和厚度,它里面折射的靈魂會更有魔力,讓人欲罷不能。

《蒼穹驛站》就折射著靈魂的美好,書分四輯,第一輯:蒼穹驛站,十三篇文字;第二輯:唐詩來過,也是十三篇文字;第三輯:孤山不孤,十篇文字;第四輯:月空來信,八篇文字??傆嬎氖钠淖郑壹毤毜刈x,領略在人世間曼妙風景里透出的哲思。這里面有作者即將抵達天命之年,面對一江水的喃喃自語,也有下渚湖幾個“同道中人”纏綿悱惻的舊時光,更有在古道邊穿過一千個春天截獲的人生密碼。

如果說“蒼穹驛站”這一輯是對不遠處的旅程的描述、刻畫、記錄和回望的話,那么第二輯“唐詩來過”則是更具文化意味的探尋?!疤圃妬磉^”里有李白,有被貶的謝靈運,也有古道熱腸的村婦。在這里,討海的姨婆、賣魚的祖母,“我”與碗窯的一個個“獨門暗器”相遇;吳越國尚書胡進思卸官駐足的“尚田”,那是“我”自古以來的親人;躺在“酉田花開”客棧長廊外四仰八叉的貓,它有它的心跳,也是“我”摸到的關于古村的心跳。

如果說前面的兩輯更多的在于“呈現(xiàn)”的話,那后面的兩輯更多的展露出“沉思”。有些風景,也許你我司空見慣,但我們的解讀往往是庸俗的,或者說是平淡的。而在作家的眼里,沒有俗常之物,因為他們獨具慧眼。

有人說,作家是時光的魔術師。有人說,作家是天地間孤獨的憐憫者。他或她感慨春夏秋冬,風霜雨雪,花落花開,像一束遙遠的光,從遠古照進當下。比如書中寫的一座橋,名叫萬安橋,是古代夜航船的停泊處。蘇滄桑告訴我們,她像一個戴著聽診器的醫(yī)生,抵達人間天堂的心。蘇滄桑也告訴我們,她也隱隱地覺得“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碑斎?,這或許只是我的理解,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她的骨子里有對岳飛的崇拜與亙古不變的追隨,“像一個戀愛中的少女,想知道那個人的一切”。

在這本書里,我看到《斷橋不斷》的新解讀,打破傳統(tǒng)的認知,讓人在美麗的一面看到未曾說出的憂傷;我看到《一只叫西溪的眼》,西溪是杭州沒有化過妝的眼睛,楚楚動人,醉于夢,尋于夢,續(xù)于夢,踏舟尋梅的美夢指日可待,唯在心中揮之不去;我看到《月空來信》里驚世駭俗的美,藏香燃起,唐卡和色青拉姆一起,在漫長的歲月里鮮活如昨。我想,那一刻,作者已入無人之境,我看到了她的歡欣,也看到了她的惆悵,更看到了她的純凈。這樣的感覺,和我偶見她在朋友圈的圖文一樣,自帶光環(huán),給人一種圣潔的美,如青海湖,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好的文字,會折射出不同的看這個世界的角度。在蒼穹之下,每個人都是生命的過客,每個人說到底也都是孤獨的旅人。一開始,我們走得歡快;越往后,越變得小心翼翼甚至如履薄冰。在各自不同的生活狀態(tài)中,我們對生命的敬畏,對時光的感慨,對個人的審視,對未來的期待,變得與日俱增,戀戀不舍。

很多年以前,我誤打誤撞走了很多的路,遇到了很多的風景。當時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同,這些風景只是激發(fā)了我對生活的熱情,逃離了舒適圈。多年以后,此刻回頭,才發(fā)現(xiàn)如果沒有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經(jīng)歷,我或許不是現(xiàn)在的“我”,對萬物的認識也不是如今的認識。

由此想到,蘇滄桑的《蒼穹驛站》實則是一部人生的字典,也許不同的年齡,不同的經(jīng)歷,不同的角度,對它的理解是不同的。那么多的驛站,那么多的陌生人,那么多的文化因子碰撞,那么多的此起彼伏,意猶未盡,多么像不知道下一秒會怎樣的人生。在書里,我們抽離現(xiàn)世,這樣每個人都能在某一瞬間照見自己,想著去讀懂自己,讀懂文字之外作者想要表達的更深層次的意味,這或許是一堂未盡的人生哲學課,也是一本書能超越文字之外,對于每個讀者的最大收獲。

行者無疆。有趣的靈魂,在書里行走、相遇。

千島湖新聞網(wǎng) 編輯:鄒楚環(huán) 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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