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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豐
現(xiàn)如今吃一碗餛飩,那是太容易了,現(xiàn)包也有,速凍也有,小飲食店里更是隨時可點。遍布全國的福建沙縣小吃店,餛飩是一種當家小吃,來一碗,桌上瓷缽里舀一小瓢辣醬,拌一拌,味道還是不錯的。
幾十年前,要想吃碗餛飩很難,就是吃上了,也不是豬肉餡的,用的是剁成細粒的白豆腐,雜點蔥末拌成的餡。白豆腐都沒有時,就用腌菜桿剁細了作餡拿來包。盡管是無肉之餡,但餛飩的那種至善至美之味,依然叫人饞死,特別是一碗餛飩里漂浮在湯上面的那幾星葷油,更誘惑人。
餛飩,古稱“餅”,揚雄《方言》中記載:“餅謂之饦,或謂之餦,或謂之餛?!别Q飩還叫云吞、抄手。徐珂《清稗類鈔·飲食類》寫道:“餛飩,點心也,漢代已有之。以薄面為皮,有襞積(皺紋),人呼之曰縐紗餛飩,取其形似也?!彼未摹稓q時雜記》一書也有記錄:“京師人家,冬至多食餛飩,故有冬餛飩、年餛飩之說?!?/p>
古人把餛飩吃出了精致感,《隨園食單》里有一句話:“小餛飩小如龍眼,用雞湯下之。”那么小只的餛飩,還用雞湯煮,味道肯定是極鮮極美的。
祖母包餛飩有一套手腳,畚來麥粉,堆在菜板上,把其堆成一個大饅頭樣,舀一白碗水,澆水和粉。和粉實在是搓揉麥粉,麥粉經(jīng)了水與搓揉便慢慢成塊狀,然后用雙手繼續(xù)地搓揉,搓得整塊麥粉牽筋了,再拿一根面湯管壓起來,壓成一個大餅狀,把它卷上面湯管,雙手握住兩頭朝前滾動起來,滾動中用暗力往下碾壓,一遍又一遍,就把麥粉塊碾成了薄薄的餛飩皮。老家煮面湯,也是這套手腳。
有一年正月,我坐船趕車去安徽太平的叔父家嬉,到歙縣天已大黑,進得古城門找到一家“徽州旅社”,旅社就在許國碑坊下。當年,全國各地的大小旅館幾乎都改成了“東風(fēng)旅館”“為民旅館”“人民招待所”,而此地還保留著“徽州旅社”這一有些古的名稱,亦難得。五角錢一夜的統(tǒng)鋪,一大間房里橫七豎八躺著天南地北的人,也是一種風(fēng)景。
在旅館安頓好之后,我出城門,在城門邊一攤子上要了一碗餛飩。那餛飩皮薄如紗,餡肉清晰,蔥花翠綠,油星飄逸,一碗下肚,好似甘露入懷。待我吃完后,攤主隨即走過來收拾起我用過的碗,只見他用圍裙呼啦一擦,又舀上一碗招待另一位吃客。也不曉得我吃過的那只碗就這樣擦過多少次了,但餛飩的美味,完全沖銷了那只碗帶來的不適。
其實,餛飩的鮮美之味,是停留在我過往很多的經(jīng)歷和記憶中的。還有一年,那時我還在村業(yè)余劇團里演戲,每到冬日農(nóng)閑,村里劇團就開始排戲,白天還是勞動,夜里燒起柴火堆,對臺詞、練唱腔、走臺步,不亦忙乎。
大年一過,劇團便出外去演。第一場總在八都某一個村,或銀村阜,或麻皮村,就在那一條源里一個村一個村地演。那天,在佛嶺后村的演出結(jié)束后,劇團的半夜餐(夜宵)被安排在一個五口之家,吃的就是餛飩。那餛飩太好啦,皮如蟬衣,綿如笛膜,餡是豬肉加筍干,湯里葷油閃耀,鮮得掉眉毛。
按做客風(fēng)俗,半夜餐并不是正餐,也只是象征性地弄那么一碗點心即可,不能放開肚皮吃個肚圓腹脹的。我一碗下肚,即刻咽下長長的一腔口水,正欲離去,主婦又從廚房里捧出一碗塞到我手里:餛飩還有,放心吃。
我真的還想吃,但還是再三推辭,一則為做客,二則餛飩也不一定多。她家有三個女兒,個個貌美如花,站在那里靜靜地瞅著我吃,臊得我臉紅耳赤的。主婦很會開玩笑,逗大女兒說:你就嫁給這個“陳世美”吧!
那夜演的戲是《秦香蓮》,我扮演負心漢陳世美,每演一場,臺下總有看戲的大聲罵我,罵得我心里頭難受。
大女兒說:我才不嫁呢,陳世美多少(多么)不生良心(沒有良心)!她媽媽說:那是演戲,廢(蠢)娜囡(女兒)!你看看,他吃碗餛飩都推三推四的,心孔肯定不會壞。
主婦這么一句話,說得我眼睛酸脹起來,喉嚨頭緊起來。
我連忙低頭吃起那碗餛飩。
那碗餛飩,可能是今生今世最美味的一碗餛飩。
千島湖新聞網(wǎng) 編輯:鄒楚環(huán)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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